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皇帝不严惩皇后很难收场，皇后叫来的妃子也无力再替她辩解。
皇帝闭了眼睛，问徐公公：“监牢里的贪赃官员，所贪银两可有查清？”
“皇上，已经查清楚，内阁学士利用科考便利，收取考生赃银三万两，刑部与内阁学士串通一气，对考生用刑，此外还收取部分罪人的银两，为罪人减少刑罚，共计八万两，户部克扣纳贡，买卖户籍，与官员结党营私，共计贪赃十五万两白银。”
而销不了赃的白银都变成银票和古玩字画通过福源钱庄和古玩斋送入丞相府中。
江知渺低垂双眸，看向瘫倒在地的皇后，她故意提起贪赃之事，就是为了让这些官员定罪，好削弱太子势力，也好为她爹出口气。
皇帝痛心疾首：“几十万两白银，你告诉朕，是看管不力还是真不知情？”
皇帝紧紧盯着皇后，眼中极为冰冷：“你不是告诉朕，除了猎场刺杀，再没有别的事吗？”
皇后使劲摇头：“皇上，臣妾和太子真的不知情啊，户部是太子管辖不假，可太子管辖的臣子那么多，一时有疏忽也是难免。”
“你刺杀镇北王，杀害朕的妃子，善妒成性，太子向来得你教导，你教导的他识人不清，只知道拉拢朝臣，罪不可恕！”
皇帝面上闪过痛色，轻轻挥手，不愿再多看皇后一眼：“白绫或毒酒，你选一个吧。”
柳贵妃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只不过她一直低着头，没人能看清。
皇后惊得呆愣在当场：“你要杀我？我十六岁嫁给你，几十年的夫妻，你竟连一点旧情都不念？”
“朕就是念着旧情，才将你打入冷宫，让你活到现在，如今你不知悔改，朕没必要再留你。”皇帝背过身，双眸猩红，可依然下定决心杀了皇后。
云栖玄站出来，拱手道：“皇上，皇后做下许多错事，可到底与皇上情谊深厚，又掌管后宫这么多年，念在她劳苦功高的份上，不如饶皇后一命，让她度过残生。”
皇帝深深闭上双眼：“拟旨，皇后善妒，数次加害嫔妃，教导太子不利，夺去皇后封号，削发为尼，封禁太和殿，非死不得出。”
“朕会在太和殿里为你请尊佛像，以后你就在里面好好反思自己。”
“内阁学士、户部尚书以及刑部尚书全部抄家，内阁学士削去官职，贬为平民，刑部尚书发配岭南，其家中子女不得为官为妃，户部贪赃巨大，户部尚书及侍郎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奴才谨遵旨意。”徐公公尖着嗓子应下。
皇帝一甩衣袖离开冷宫，看样子气的不轻。
江知渺赶紧拉着云栖玄离开，还没走几步，柳贵妃就叫住他们：“站住！”
“姨母，有什么事吗？”江知渺脸上带笑，温和出声。
柳贵妃走到云栖玄面前，开口质问：“眼看着皇后将要赐死，你为什么替她求情？你知不知道没了皇后，我就是后宫之主？”她一脸严肃，像是要把云栖玄看出洞来。
云栖玄眉心动了动，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浮现冷冽之色：“姨母该想想镇北王府若逼着皇上处死皇后，皇上会不会对你也失去兴趣，别忘了，你的贵妃之位是如何坐上去的。”
江知渺这才明白云栖玄为什么要饶皇后一命，皇帝对皇后有情，面对着幽幽众口不得不处死皇后，事后定会恨苦苦相逼之人，到时候牵连的便是整个镇北王府和柳贵妃。
柳贵妃经过提醒，忽然明白过来这其中的曲折，就算是这样，她还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皇后。
“皇后犯下这样的大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等她死后，皇上自然会慢慢忘记她。”柳贵妃一甩衣袖，指着地面石砖：“你给本宫跪在这里，什么时候知道错，什么时候起来。”
“贵妃娘娘，王爷再怎么说也是为你好，宫中人来人往，你这是在羞辱王爷。”江知渺拦在云栖玄身前，阻止他下跪。
云栖玄推开她，眼神冰冷看向柳贵妃：“姨母，我已不像从前那般任你打骂。”
“你……你别忘了，我可是你长辈。”柳贵妃面色染上怒意。
“自我娘死后，我眼中便没有长辈。”他转头，浑身透着冷意，大步往前走，不顾柳贵妃在身后气到跳脚的模样。
江知渺赶上他，跟着他一路沉默回到马车，她能看出来他此时正在悲伤。
不自觉的，她出声安慰他：“王爷，柳贵妃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
“回府。”他闭了眼睛，不愿再开口。
直到他回到房里，都没再说一句话。
江知渺叫来鸿影，小声问道：“王爷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子？你跟着他最久，最了解他的性子。”
鸿影表情郑重，眼里带着些无奈：“王爷或许是想起了生母，再过两天就是王爷生辰，每每这个时候，王爷就会揽月轩中坐一天，不吃也不喝。”
听闻云